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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夜深見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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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顏自覺地勝券在握, 趁著自家情緣不在暗地裏搞事,心裏想著當一回炸碉堡的董存瑞,有什麽都沖著我來。

可是新歌上市一個月後,火遍了大江南北, 來自娛樂圈的試探和邀約倒是不少, 反倒是本丸那邊依舊一點消息都沒有。

不僅是本丸, 就連敵人那邊也悄無聲息。

就在花顏在外四處游蕩想著野外偷襲擊殺敵人時, 藍堂英火急火燎的一通電話打了過來,問她現在在哪裏,有沒有空來黑主學院一趟。

花顏很想說沒空, 但是她到底是承了藍堂英的人情, 更何況她對這個孩子心懷了三分縱容, 見他語氣似有急切, 便答應他去黑主學院會面一趟。

掛了電話, 花顏不由得陷入了沈思, 她取回伊羞達爾的神軀之後, 跟本丸內的聯系就斷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神軀跟靈魂的粘性太大的緣故,她居然到現在都還沒有跟宗三互換身體。要知道, 他們兩人之間的不定時互換簡直都比大姨媽要來得勤快了, 但是這次足足一個月過去了, 都還一點消息都沒有。

本丸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呢?莫非沒能走出輪轉之間嗎?

如果說花顏這邊是一籌莫展的話, 那本丸那邊就堪稱焦頭爛額了。

本丸降落在這個世界的那一天, 付喪神一行人就撞上了一位自稱是“血族純血種”的女子, 女子穿著日式的和服,有個好聽的名字——緋櫻閑。

緋櫻閑說自己是被一個叫做“元老院”的勢力困在庭院裏的籠中鳥,她以為他們指路為代價, 拜托他們深入元老院內部,找到一名名叫“錐生一縷”的少年。

這個任務對於刀劍男士們來說,並不算困難,但是讓人在意的是從這名女子口中得到的情報。

“我本來已經離開了這裏的了,那一群蠢貨困了我這麽多年,還是只會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緋櫻閑有些疲憊地勾了勾唇角,眼底倦怠深深,那仿佛醉酒微醺般的迷離,終於讓宗三想起來,這女子眼中深藏的是和曾經的他如出一轍的厭世與絕望。

“以前控制我的愛人,現在控制了一縷,我是真的累了,不想跟這群蠢貨計較。”

雖然身為階下囚,緋櫻閑提起那群施暴者時卻語氣淡淡,沒有怨恨也沒有憤懣,與其說是釋懷,不如說是不上心,根本沒有將那群人放進眼底一樣。

她的目光在付喪神中來回巡視,最後鎖定在了一個一身雪白的人影身上:“敢問這一位,可有容貌非常相像的孿生弟弟?”

眾人偏頭望去,卻見緋櫻閑問話的方向站著的,分明就是本丸裏的大齡熊孩子鶴丸國永。

“孿生兄弟?我才沒……”鶴丸下意識地想要否認,聲音卻突然一卡,他的確是沒有孿生兄弟,但是他有很多很多長相一毛一樣的分靈啊。

鶴丸詭異的停頓以及神情上的不對頭被緋櫻閑察覺,她便自然而然地接話道:“我本來已經逃出去了,帶著一縷那個孩子。”

“我雖然不算強大,但是如果我真心要走,元老院也是擋不住我的,可是突然之間有一天,一個男人出現在了我面前。”

緋櫻閑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他抓走了一縷,逼我回到元老院,可是元老院裏的蠢貨也沒有再取我的血,我實在不明白,那位先生想做什麽?”

說道這裏,緋櫻閑微微一頓,她姿態高雅而又矜持地朝著鶴丸國永微微頷首,偏首望來的眼神憂郁而又溫柔。

“容貌一模一樣,衣服款式一模一樣,但是是一位身穿黑衣、黑發、紅眼的……看上去像吸血鬼一樣的先生哦。”

鶴丸國永瞳孔驟縮。

緋櫻閑仿佛沒看見他人的震驚一般,伸出了一只手,向上托舉著,仿佛想接住什麽:“不是吸血鬼,也不是人類,你們到底是什麽?”

“既不幫助人類驅逐吸血鬼,又不幫助吸血鬼屠殺人類;不幫助純血種取回權利,也不幫助元老院奪權……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他們想幹什麽?站在這裏的所有付喪神都能回答緋櫻閑的問題。

——改變歷史。

黑衣黑發紅眼睛的鶴丸國永,那是墮入黑暗的白鶴,張開罪惡羽翼的黑天鵝——暗墮的溯行軍,自封的歷史修正主義者。

宗三的心底咯噔一下,不安和惶恐幾乎如潮水般洶湧而來,剎那間就要將他淹沒。

這裏,是他們的主君誕生的世界——僅憑這一點,這個平行位面的存在對他們來說就有著全然不同的意義,同樣的,恐懼與擔憂也與重視的分量同等。

如果……如果……花顏的歷史,被篡改了呢?

這世上是不是再沒有一個名為“伊羞達爾”的神明的存在?是不是不會再有花顏的誕生?

本丸裏不會再有一位容貌絕美嬌艷卻整日活蹦亂跳想著搞大事作死的審神者,不會再有那些並肩作戰奪取天下後欣然微笑的過去,不會再有那些讓人放下偏執與過去的寬恕與釋然,更不會有眼界日漸長遠的感慨與歡暢……

他們的生命會因為缺失一個人的存在,而變成死水一樣沈靜的空白。

是花顏告訴了他們天外天、世界之外還有世界的奇妙與精彩,是花顏告訴了他們除了過去還有未來。

是他們的主君,告訴他們這世上沒有永恒的囚籠,只要走出自己畫地為牢的枷鎖,外面的天空跟別人一樣遼闊。

不會再有人掀起一大堆的爛攤子又一個人乖乖的收拾,不會有人厚著臉皮撒著嬌地要這要那……他們相伴了數百年的歲月,怎麽舍得下?

——比任何一任主君都要漫長的歲月,漫長得他們幾乎就要以為,這就是永恒。

“恕我冒昧。”心思極為細膩的一期一振立刻想到了關鍵點,“緋櫻閑小姐,沒有被要求回元老院之前,您原本打算前往何處,做什麽事?”

一期一振話音剛落,付喪神們也立刻反應了過來,緋櫻閑的存在或許是這個“歷史”的某個銜接點。

有時候改變歷史就是這麽容易,只要拿掉堤壩上的一塊磚,洪水便可能傾瀉而下。

“我?”緋櫻閑微微一笑,“我要去找一個孩子,履行一個四年前的約定。”

——找到錐生零,讓那個孩子……殺了她。

刀劍男士們在積極備戰力求拯救主君於水火中,卻下意識地忘了如今的皮皮花如果跟溯行軍對上,那鬼哭狼嚎以頭搶地的那一方絕對不會是花顏。

畢竟暗墮也彌補不了刀劍男士和皮皮花之間的差距,無關實力,這是人品道德還有底線方面的問題。

花顏此人命裏缺德,不可能還有比皮皮花更不要臉的人了,所以穩如老狗,心裏不方。

伊羞達爾的神軀是成年形態,跟花顏那具可大可小可胸可貧的妖怪殼子不同,神軀的時光被永恒定格在最強盛的時期,是不能被改變的。

為了避免引起暴-亂,花顏將自己從頭到尾遮得嚴嚴實實的,來到了黑主學院。

想到藍堂英那堪比精靈般的美貌,花顏覺得在這片地區裏便無需太過遮掩,便甩掉了鬥篷,只帶著半張面具,踏進了黑主學院的門檻。

門內登記時,花顏寫的是“家長,來看孩子”……這個鍋還是得藍堂英來背。

花顏進入黑主學院的時候恰好是傍晚時分,穿過占地面積不小的樹林,便開始聽見些許紛雜喧囂的聲音。

好像是一些女孩子的尖叫,其中還夾雜著一些細碎的討論聲以及吆喝,仿佛是明星和粉絲的見面會一樣。

黑主學院也無愧它的貴族之名,能在這裏讀書的估計都是不差錢的主。

巍峨林立的城堡建築物、歐古式的長廊與花園,修剪得齊整漂亮的草坪。置身其中,仿佛漫步在皇室的後花園裏,處處環繞著精致奢華卻不浮誇的尊貴氣息。

花顏養尊處優成了習慣,也沒覺得這有哪裏不對,兀自穿過花園,朝著聲音的方向找去,想問問這裏的人,藍堂英在哪裏。

黑主優姬,今天也覺得很煩惱。

僅僅只是聽名字,都知道“黒主”這個姓氏恰好就是這所學院的名字,黑主優姬身為學院理事長黑主灰閻的養女,這所學院本來應該是她的安樂窩與後花園才對。

沒錯,本來。

黑主學院裏就讀夜間部的是一群以人血為食的貴族吸血鬼,生來桀驁不馴,傲慢尊貴,雖然有樞學長管轄部下,但是依舊不能讓人放心。

心性善良而又富有正義感的黑主優姬向自己的養父請命,與同樣知曉血族存在的錐生家遺孤錐生零一起擔當著維護學院秩序的風紀委員。

這可不是什麽受人尊敬的職業,相反,這個職業在黑主學院裏,可以說是相當討人嫌的。

風紀委員的責任不僅僅是防備著夜間部的成員不能冒犯日間部學生的領土,防備著這些血族狼性大發朝著普通人下手以外,也要防備著日間部的學生們不要不知者無畏地隨意靠近危險的血族,可以說是將兩方都得罪得徹徹底底。

而身為風紀委員,在吸血鬼出沒的夜晚裏也要不停地巡視校園,避免日間部的學生跟夜間部的血族們撞上,也是勞心勞力到了極點。

也正是因為這樣,任勞任怨努力工作的優姬經常在晚上巡邏早上打瞌睡,成績一直都爬不上去,在班級裏墊底。

黑主優姬心底藏著一個小秘密,只有青梅竹馬的錐生零以及養父知曉——她認識夜間部的部長玖蘭樞學長,而且是在五歲那年就認識了。

在一片蒼茫的雪地裏,是少年時的玖蘭樞從吸血鬼的手中救下了優姬,並將她托付給了黑主灰閻的。

也正是因為這個緣由,黑主優姬對玖蘭樞有著不同尋常的仰慕與憧憬,而玖蘭樞也唯獨對她一人特別,這是他們兩人之間心照不宣的秘密。

黃昏時期,一直是風紀委員最忙碌的時候。

日間部的學生結束了一天的課業,正要返回住宿部;而夜間部的血族才剛剛起床,步入校園的門檻,雙方會在島嶼邊上有一個短暫的會面。

仿佛粉絲會見偶像一樣,日間部的學生擠滿了大門,而優姬和錐生零則要努力地維護秩序,免得學生們為美色所迷,觸碰到危險的吸血鬼。

在日間部的學生們看來,優姬就是假借著風紀委員的職便排擠他人、好讓自己跟夜間部的成員親密接觸的心機女。

而在夜間部看來,這只整天圍著樞大人上躥下跳還得到樞大人一二關心愛護的跳蚤也實在煩人得很。

所以說,風紀委員實在是個得罪人的職業。

而這一天傍晚,優姬照常站在藤蔓浮雕的鐵門旁,手裏握著吸血鬼獵人的武器狩獵女神阿爾忒米斯。

利用可以伸縮的長棍隔開紛亂嘈雜的日間部成員,努力給夜間部的血族清出一條道路來,這是厭惡吸血鬼的錐生零完全懶得做的事情。

雖然很辛苦,但是一想到一會兒就能看見樞學長了,優姬又覺得很幸福。

當夜間部學生穿著一身精致漂亮的白色制服出現在道路的盡頭時,歡呼聲和尖叫聲瞬間乍起。

不可否認,吸血鬼高貴優雅的氣質以及絕美的容貌,對人類實在擁有著太大的殺傷力。

就在優姬幾乎抵擋不住洶湧的人流時,款款而來的玖蘭樞看著興奮激動的女學生,俊美的眉眼似有情愁,輕聲道:“能麻煩大家讓條路嗎?”

話音剛落,學生們就已經整整齊齊地分為了兩隊,規規矩矩地站在了道路了兩邊,只是用一種期待得到誇獎的視線望著玖蘭樞,各個都是大寫的乖巧臉。

累死累活還不討好的黑主優姬:“……/(ㄒoㄒ)/~~”

這差別待遇也太明顯了。

優姬嘆了口氣,正想像往常一樣上前跟樞學長說聲謝謝,卻在這一瞬的安靜中聽見自己的好友若葉沙賴的聲音有些突兀的響起:“就是這裏了。”

所有人下意識地朝著這個膽敢在玖蘭樞開口的情況下插話的人的方向望去,神情都有些不善,不管是夜間部還是日間部都是如此。

可是這一眼望去,全場卻霎時間陷入了死寂,連原本竊竊私語的呢喃聲都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似有若無的呼吸。

“啊。”戴著半張面具身穿長裙的女子朝著一身學生制服的若葉沙賴微笑,微微勾起的紅唇嬌艷如花,讓人移不開眼睛,“非常感謝你幫我帶路。”

“這沒什麽。”性格沈靜、對美色也相當具有抵抗力的若葉沙賴俏臉微微一紅,“藍堂同學是夜間部的學生,只有傍晚的時候才能碰面,您來得很巧。”

女子的聲音空靈而又純凈,那是至美至清的聲音,又仿佛帶著一絲神性的渺遠與悲憫:“的確,我到底是第一次來這裏。”

女子擡起頭,朝著這個方向看了過來,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的優姬突然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了美神。

即便遮擋了半張容顏,即便對方穿著並不如何華麗,但是優姬依舊覺得,她大概是自己長這麽大,見到過的最美的女人。

“美麗”是個很挑人的詞,你可以形容一個人漂亮、可愛、俏麗、英俊,卻很難說清楚一個女人怎樣才能算是“最美麗”。

——所謂“美麗”,就是不管你喜愛濃艷還是素雅,偏向清純還是艷麗,你都無法否認,她就是好看得令人著迷。

那些癡迷藍堂英的學生們聽見一個女人要找自己愛慕的對象,居然沒辦法生出任何的嫉妒,甚至隱隱生出幾分難以置信。

女人似乎在擡頭間看見了藍堂英那一頭耀眼到刺目的金發,兀自朝著藍堂英的方向走去:“藍堂?”

優姬楞楞地看著女子走近,一時間竟忘了阻攔。

花顏即將走到藍堂英面前時,被攔下了。

攔下她的,是隊伍打頭的一位深棕色中長發的男子,身量高挑,容姿俊美,一頭柔順細軟的過肩發顯得他文雅秀麗,有種藝術家才有的憂郁氣息。

花顏偏首望向他,完全陌生的眉眼,完全陌生的模樣,但是那凝視著她的眼神,還有那一份夾雜在眉心中揮之不去的情愁,都讓花顏想起一個人來。

她拿不定主意,沒有開口,而那男子也一直安靜而執拗地望著她,似乎在等待她的回想。

眼看著空氣漸漸尷尬,花顏終於受不了這種無言的威迫力,這種仿佛她是個負心漢一樣的劇情,不是一條過掉就是NG。

花顏只能猶猶豫豫地,說出了那個可能性最大的猜測。

“你……是月見嗎?”

作者有話要說:  阿隱扔了1個地雷

驪歌扔了1個地雷

曳來幽夢扔了1個地雷

一期一振夫人扔了1個地雷

蘇幕扔了1個地雷

阿隱扔了1個地雷

一期一振夫人扔了1個地雷

すみません.扔了1個地雷

感謝土豪們的地雷打賞,麽麽噠,舔舔你們的小肥臉……嚶,被關小黑屋沒人同情也就算了居然還這麽對我_(:зゝ∠)_

努力完結掉,哼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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